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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之外

视野之外


。 僵尸男→埼玉←杰诺斯

。ooc

。ntr

。架空普通世界,没有怪人和职业英雄

。僵尸男:正常肤色,Z企的boss。由于经常熬夜加班习惯了顶着黑眼圈和铁青的脸被叫僵尸男,本人还挺开心的接受了后来整个公司除了叫老板都叫他粽比←对员工很亲切人气很高跟下属没啥隔阂

。埼玉:本来是无业游民兴趣使然没事打打坏人惩恶扬善,实力比普通人强,靠打各种短工过活,后来被僵尸男收做保安兼保镖

。杰诺斯:十五岁时父母双亡留下一堆遗产的人类少年,曾被小混混围堵时被埼玉救下然后强行拜师并且租了埼玉隔壁的房间。







暗红的双眼顶着泛白光的屏幕,鼠标一页页下滑,短发的男人仔细审阅着那篇文档,最后的校对完毕后终于无比爽快地摁下回车。

长舒一口气,倒在了座椅柔软的皮质靠背上。但是再舒适的座位坐久了还是会有些难过,站起身拧了拧脖子,沉闷而清晰的喀啦声响起让他怀疑是否僵直的时间再久一些,下次活动那些肌肉时骨头就会直接干脆地断掉。他瞄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现在出去正好可以当做晨间散步。

这个年轻大老板扯下衣架上款式通俗的风衣随意套上,哼着小调从他的办公室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成功人士总是有那么一种自信地昂头走路的资本,可他看起来总是像个欢快的流浪汉,下眼轮上泛青的黑眼圈跟轻松的表情完全不搭。

他走出自己公司的大门,向右直奔一颗显眼的光溜溜的脑袋,在走到对方身后几步时又放轻脚步,最后在对方没防备的情况下搭上他的肩膀。

毫无新意的恶作剧,但他已经得逞两次了。

不过第三次不愧是不行了,埼玉没回头,而是把那只手抓住往前拽,曲腿弯腰,漂亮的过肩摔。僵尸男怎么也想到会被自己手下好脾气的保安给撂到地上,虽然对方明显手下留情了他也不怎么疼。

埼玉蹲在他老板头顶用没什么脾气的口吻说

“回礼,下次别那么戏弄我了。”

他还记前两次回头之间撞上老板脸的事,现在他知道老板无赖和恶趣味的地方了,虽然不怎么生气但他总得让对方知道他不喜欢被那么对待。

僵尸男看着上方的阴影,只有头顶蹭出一缕刺眼的光。他伸出手,对方就一把拉他起来,而后他又不知死活地顺手摸了摸对方光溜的头顶,一点毛渣的感觉都没有,滑的。

“真的不长了啊。”

“是啊,就是不长了怎么样啊?再不把手放下来就揍你哦。”

埼玉的口气里有些莫名的丧气,末了带点不耐烦,他的威胁一点恐吓的感觉都没有,但却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他只是陈述事实。

僵尸男抽回手,他的表情在背部与地面亲密接触时从狡猾的笑容转回了平常那副看起来总在沉思什么事的脸。事实上他想的事大部分没有脸上看起来那么严肃。

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遇到埼玉的时候他还是有一头正常的黑发。

那是他的一个死线前期,守着他的电脑和大批文件,像是被绑在办公室里似的,一条铁链拴着他让他无法踏出去。好吧,事实上他只是怕一旦感受到外面新鲜的空气他就没法说服自己继续待在这个沉闷的空间里吉继续工作了。手机的振动的前两秒被他忽略过去,铃声蹦出几个音后被他摁下。接到电话听见陌生的声音,好像是他的包裹到了。他呼气,把那些白烟挤压干净,掐灭了烟头。

——我现在不太方便下去,能帮我把它们搬上来吗?就在三楼第一间办公室。

——好的,稍等。


那几箱东西得有几十公斤重,在它们全部搬上来之前也许他还可以再抽一支烟,然而事实上他刚点上烟没抽两口敲门声就想起了。

应该是公司里的人,不可能这么快。

这么想着他打开门,看到了一个,嗯一摞箱子,一二三四,好像还少一个。箱子们最底部露出来人施力的手,它缓缓放低,轻轻把货物放到地面,露出最上面那个被门框挡住的第五个箱子——这样就一个不差了。

——您好,感谢您选择x速递。请在这里签字。

身高普通身材普通相貌普通的黑发青年,不是什么肌肉型大汉。他脸上的职业微笑还不太熟练显得有些僵硬。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一个人把那些重量扛到三楼的人,对方甚至没有一点费力的感觉。这让僵尸怀疑会不会送错货了,但在他自己搬起其中的一个箱子之后这个概念就打消了。

这鬼东西扛两个上楼是他的极限,这重量肯定还不能坐电梯,想想对方是抱着这些东西走楼梯上来的,一个句话——他是人吗?

对方倒是很敬业地帮他搬了进去,轻松的像是搬几块泡沫。对于僵尸男的疑问他只是很普通的回答自己力气比较大。

原来怪力还是真的存在的。这个时候他多少还是提起了些兴趣,具体表现在网购次数增多。

最初几次他发现快递员进办公室的时候明显有瞬间僵硬然后咳了几声,也许确实是房间里尼古丁的味道太重了。以后每当物流提醒快递派送时他都得开窗通风,然后等到人来的时候看着对方似乎还有些疑惑地用力吸了吸,忍不住想笑。但是他什么也没问,僵尸男也没说,他只是看着快递员不会说谎的表情,好奇的眼睛,觉得有趣。

夏天的时候他给快递员被冰镇的饮料,对方倒也没怎么推拒。可能是真的渴了,他看着对方一咕嘟咕嘟灌进喉咙,哈的一声,露出小孩一样的夸张而毫无掩饰的笑容。

——好喝。

他这么说,赞美饮料。而僵尸男脑子里还回旋着刚才笑容的残影——可比之前僵硬的职业微笑好看多了。

几杯免费饮料勾起短暂的交谈,顺便套出了对方的名字。

但他还没来得及要到埼玉的电话,之后的快递员就换了个人。没有怪力,标准的职业性微笑。他明显感到一阵失望,当敲门声响起时你的心随之被敲醒,而门打开时却不是思索着的那个人,瞬间一切都冰冷下来。

他是个成年人了,他知道这种心情意味着什么,接受的意料之外的快。只是扔着一堆带审阅的文件,数着天花板的纹路,心里哪块儿空了出来想要塞进去什么却无从下手。他想也许这也是个机会,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

可是老天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他还在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揉搓着模糊着记忆中那些笑容与声音。抬眼却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看见那抹熟悉的黑毛,于是记忆中的一切刷地一下蹦出来各个颜色鲜明清晰无比,之前那点准备全都白费了。

收银台点帐的人没抬头,他默默地把购物单上的项目加了一倍,延长了结账时闲聊的时间。

——这么多饮料一个人喝不完吧。

——员工加班福利,顺便提提神。

——好好休息到精力充足才是最好的。

——欸……你不也没休息好?

他点了点对方眼下些微青色,以前他了没见过。

埼玉也不甘示弱地指了指他从来就没消失过的黑眼圈说

——你没立场这么说吧。

他想反驳但是想开了嘴却没想到词,表情有些滑稽,于是他们互相瞪了一会儿,大黑眼圈对小黑眼圈,最后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臭僵尸没话说了吧!

——喂这有点过分啊我可是无可奈何…哈哈哈哈行了别笑了为什么我也停不下来你的脸好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埼玉经常换短工, 很多时候是因为莫名地就惹上一些麻烦导致他不得不放弃。别人问的时候他总是一句带过,详情本人总是记不清。一开始僵尸男不太理解这么一个任劳任怨少说话多干事脾气好的小伙子搞这些体力活那么合适,为什么还总干不下去,后来亲眼见证那些麻烦事后他总算明白了。

他被撞了一下,肇事者没道歉反而跑的更快了。当然撞个人不至于逃跑,偷了东西后面还有人追,就是这么个俗套的见义勇为。一阵强风刮过,僵尸男还没来得及斟酌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去追人还是拎着追,那个小偷已经被人堵在墙边了。

——可不可以把包还给人家呢?

——闪开!!

喂喂对着把刀拿出来的家伙要警惕些啊!僵尸男看着埼玉那副雷打不动迟钝的样子一边靠近一边已经报了警。还是迟了些,他们交谈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埼玉总是把重点放在些奇怪的地方成功激怒了对方。刀尖蹭着脆弱的腹部过去,布料被开了张嘴。僵尸男眼前闪过大片鲜红的幻影,强烈的让人不适。埼玉很灵活,刀子没能蹭到他的皮肤,只是还不够灵活,可怜了那套工作服。

最后还是把对方打晕了,他把钱包还给施主随便嘱咐了一句下次要小心就奔回工作岗位上,那姑娘红着脸感谢词还没说完抬眼就没人了。警察迟迟才到场善后。僵尸男远远望着由于工作服和顺手被扔出去货物而遭到训斥的埼玉,黑发青年一脸为难的样子,但却没一点气愤的意思,他又被炒鱿鱼了。

明明做了件好事,却完全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那之后他请埼玉吃了顿饭,顺便就问他要不要来自己这儿干活。本来应该多说那么几句,谈谈工资和要求,但埼玉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完全不挑。

“你帮那些人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老板赖在保安室盯着那个秃子。

“什么也没想,就是那么做了。”他没法放着不管,身体里有种本能的冲动,而脑子里转悠着的思想几乎放空。

“为了什么呢?”

“自我满足,大概就是兴趣吧。”

他盯着那张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原来世界上还真有这么种人,他完全了解自己接受自己,他为自己而活却不自私,他为任何人付出不求回报,他那么干净却不幼稚。词汇一闪而过,那种鲜艳纯净的颜色漂浮在眼前,普通又特殊。他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英雄,应该就是他这个样子的。

“所以你为啥秃了啊?我见过你训练,那也不至于压力大到秃吧。”

“我哪知道啊!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个话题了!?回去工作去秃子!!”

这的确不太好,但这么惹他生气真是太有意思了,明明不管被怎么责怪误解他都没半点脾气,偏偏对自己的脑袋放不下心。他知道自己像个孩子,越是喜欢,越想欺负。他看着对方皱眉狠瞪着他,口气挺重但却没有真的做些什么的打算,愉快极了,换着花样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欸……我今天就基本能完成了,晚上一起去吃饭庆祝一下?”

“抱歉今天不了,杰诺斯要来。”

“哦,真遗憾。”

他基本不在埼玉面前抽烟,但他现在摸了摸口袋,可惜了里面是空的。

杰诺斯叫埼玉老师,但显然并不是他的学生,埼玉的学历顶多能做保育员。听说是被小混混围攻的时候被埼玉救了下来,之后就缠着埼玉收他做弟子,充分发挥小孩子难缠的功力,时间一久埼玉不小心就给答应了。

——明明就没什么可以交给他的,还非要跟着我。

埼玉这么说的时候烦恼地皱眉,嘴角带笑。

“不过你要是想庆祝可以来我家啊,杰诺斯做饭很好吃的。”后半句话他的语气肯定的不得了。

“啊不了,话说你怎么老让学生给你做饭啊?”不否认饭菜的美味,只是那人的眼刀实在刺的让他没法好好吃饭。

“是他自己非要做啊,而且真的很好吃啊!”

“没听你夸过谁,看来徒弟其实相当不错?”

“是,杰诺斯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而且很会照顾人?”

“是啊,烦得不得了。”

埼玉视线向周边漂,回忆浮上来,眉眼嘴角的弧度都软下来,他看不见自己在笑。而旁边的人将一瞬的细节全部收入眼底,胸腔内部柔软的皮层却一阵刺痛。

这很正常,毕竟对着个可怜又懂事的孩子谁都心软。

他很理智,他总能说服自己。

心情不好可以调节,明天埼玉休假,他可以约他出来两个人在一起去外面吃。或许一顿好饭不能让那个人像个女人似的动心,但肯定能让他高兴,他还记得那家伙稍微醉一点表情就会丰富起来,红着脸大笑,靠着他胡言乱语一些又震惊又好笑的事,一定很有意思。这么想着尾端的工作就能提起干劲了。

一如既往熬夜到第二天清早,合上笔记本随意洗漱整理了一下自己,套上外套就出门了。他按着埼玉留下的地址开车到一个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公寓下,快步上楼敲门。这地方隔音并不好,墙壁很薄,他甚至清楚的听见对方打哈欠的声音,脚步声慢慢放大。门打开,对方一脸没睡醒地说你怎么来了,眼角还挂着哈欠留下的生理盐水,一只手撩起自己衣摆伸进去挠了挠。

“叫你出去玩啊,工作完成了,我们去庆祝。”

僵尸男看着对方精神松懈的不行毫无形象的样子觉得真是可爱极了,把对方软绵绵的身体揽进怀里,嘴唇贴上光洁的额头。埼玉嘟囔了什么,根本还没清醒,又猛地被推开,肩膀被使劲抓着,刚刚还在笑的人犀利地盯着他,视线侧过他投向里屋,又回到他的脸上,有些厌恶,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好臭……你居然还会对自己的弟子出手啊。”
屋子里还未来得及整理的杂乱,暧昧的痕迹,脓腥的味道,令他无法控制地厌恶着皱起眉。

“哈?你在说什么…”话没说完对方放开他大声打断了他。

“我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干这种事。”

“我干了什么啊?话说是我被干了啊不过这管你什么事!?”


“你是说一个美少年会去强一个比自己大六岁的秃子?”


些微的愤怒让他彻底醒了过来,他瞪了回去并且很不解。那个喜欢开玩笑的老板还是挂着一对黑眼圈,却从来没显得这么阴沉,他看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对我的脑袋到底有什么意见啊!?这我倒是也想问杰诺斯啊!”

僵尸男知道自己在胡扯,他一直很理智,它可以控制住他的行动,但却不能控制情绪。像被虫子啃咬内脏,那些冲动的细小的东西在内部侵蚀着,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知道他玩意在哪儿可他无法制止它。这才发现埼玉宽松的衣物下若隐若现的痕迹,他想把衣服掀起来下面肯定更多。埼玉看起来很习惯,这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也许他们一直是这样,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哪里?为什么?
像是喂了很久的一只猫,你陪它玩耍给它顺毛,它至会窝在你怀里睡一觉,然而就在你想把它带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就有主人了,那是别人家的。想说猫真是无情,自己被骗了,但它又没欺骗你它什么都没说,从它的视角来看一切没有任何值得批判的地方,它既没诱惑你也没强迫你也没把你看的多特殊,只不过有些事你没看到就自以为是地一厢情愿而已,它一点儿错都没有。

但是太晚了,他发现的实在太晚了,他已经爱上这只可爱的猫了甚至做不到当成被挠一下就放手。

想把对方摁在地上逼问,让他深棕的瞳孔里盛满自己容不下其他,把碍事的一切都去掉,从新在皮肤上印下痕迹与味道。拳头颤抖,死死盯着对方依旧干净的眼睛,他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发现自己不自觉紧握住埼玉手腕的那只手被另一个力道抓住。

“放开老师,不然我不客气了。”

本该出门了的金发青年折回来拿被遗忘的东西,却撞上这副情景:自己的老师被他的老板抓着,两个人互瞪着气氛看起来很僵硬。但是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站在埼玉那一边。何况他对这个男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啊没事,杰诺斯你怎么回来了?学校不用去吗。”埼玉把被放开的手收回来,看向杰诺斯的表情一如既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在他眼里确实是什么也没发生。

“我把耳钉忘在床上了,昨天晚上被老师摘下来那只,不带着它的话我不太安心。”

僵尸男收回目光一眼都不想多看,无言离去。杰诺斯伸手想抓住他却被埼玉止住了。

杰诺斯在人走后不解地询问他的老师,而埼玉只是说他也不知道大概只是对方心情突然不太好放他自己冷静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一边自己想着会不会这个老熟人兼老板其实很雷gay,说不定他做的最久的一个工作又要不保了。

“老师。”

“怎么了?”

“我们搬家吧。”

“哦,欸?”


……


埼玉往常一样来上班了,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打招呼,问僵尸男心情有没有好点。僵尸男表示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于是埼玉就说他很抱歉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他没有想到僵尸男这么排斥同性恋。

——不我并不排斥这个,我只是误会你了,该道歉的人是我。

——是吗,你没事就好。

不,事情很严重。不该说的话全都涌上喉咙,又被强行咽了下去。僵尸男猛吸了一口烟,呼出去,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他得问问,无论如何,他知道如果他不问,埼玉自己什么也不会说。

——说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嗯大概…一年前左右?

天啊这不公平,他想。才一年,那个人肯定都没见过埼玉的头发,是我先发现他的,明明是我先发现他的。他制止住自己想要抓住对方肩膀使劲摇晃的冲动。事已成定局,再怎么追究过去也无用,虽然他现在就干着这种蠢事。

——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就不会在一起了啊。

——那为什么你是被上的那一个?

——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些?

可是除了这么问,我不知道还有其他能看见你这种表情的方法。僵尸男发现他戏弄对方的话语已经变成习惯了。他看着埼玉泛红的耳后,想着真是可爱啊,却高兴不起来了。


也许,可能,如果他想,一切都还来得及。

僵尸男从自己办公室的窗口往下看,已经有四五个自己公司里的女同事溜出去勾搭来人了。金发的青年,端正的五官,高挑的个头,健美的身材,无数女性的梦中情人形象,现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等着一个光头。埼玉被叫到里面帮忙了,他的恋人静静等着他下班,接他回家,多么美好恩爱。

甚至还有更好的。

木质办公桌上有一台笔记本,上面的信封被拆开,一封简洁明了的辞职信,埼玉的。上面说杰诺斯要出国留学了,要带着埼玉一起,所以这次他把他接走以后,就再也不会来这儿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个金属制品,办公桌右侧第二个抽屉,很多人知道哪儿有把枪,刚开始他们老板喜欢拿着那玩意逗人,后来大家都知道是个模型后就没人理了,于是老板也没动过它。只有老板本人知道,那是把真枪,里面还有子弹,他还知道自己射击技术很好,可以让子弹完美穿过楼下金色的头颅。被击中的人会长被敲晕了一样倒下,几秒之后地上才会形成大片可以吸引人的血迹。

几乎是一瞬间,疯狂而完美的计划诞生了。

没人会认同他,他可以不在乎。骗过埼玉简直太轻松了,他不会拒绝一顿饭,看不出里面放了什么,然后一觉醒来在陌生的床上被绑着,余生都没法从哪儿下来。

暗红的瞳孔里一片死寂,他盯着楼下那抹刺眼的金色,动了动手指,一瞬间肆虐的杀意岩浆般在身体里翻腾——却戛然而止,因为另一个完全无法衔接的画面突然浮现在他眼前,颜色像是温暖明亮的光


——是,杰诺斯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那个总是波澜不惊的人说,开口时连眼睛都在笑。


——是的,烦的不得了。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好听的不行。


——明明就没什么可以交给他的,还非要跟着我。


而他也没有拒绝他,看起来那么幸福。


杀意化为虚无,岩浆凝固。

他爱他,而他也爱他。而自己自始至终都是个旁观者,没有任何立场去打搅他们。

他呼出最后一口烟,看着那些白气飘出窗外身体被气流拆分瓦解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干干净净。

那之后,再怎么恩爱缠绵,都是他们的事,就像埼玉说的一样,跟他没关系。

他闭上眼,将自己身体重重扔在皮椅上,像被拆了骨头似的陷下去。眼睛又如脱水的鱼一样死睁着瞪着天花板,酸涩感逐渐强烈,眼球开始分泌缓和的液体模糊了视线。


z企的总公司某天走了个保安,不过没人在意,让员工们感到好奇的是他们老板在下班时间突然气急败坏地提翻了门口垃圾桶的事。

然后大老板坐在自己公司门口台阶上瞪着来往的车辆一直到人走光。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问,他们从没见过老板这么生气。


而这件事在几天过后也没有人在意了。


一切恢复常态,按照程序运转。


只是有些错过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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